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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地震灾害现场,设不设防灾害大不一样

唐山地震把一个工业城市毁于一旦,造成24.2万多人死亡,除震级高,没有短临预报外,一个重要的原因,就是不设防。以前对唐山市的地震基本烈度定低了,只有Ⅵ度。按当时的建筑规范,Ⅵ度区不设防。不过,也有极少数的建筑物没有倒塌,有一家面粉厂,当初误拿新疆乌鲁木齐面粉厂(Ⅷ度)的图纸设计,就没倒。另外,唐山市凤凰山钢筋混凝土柱承重凉亭,建于基岩上,除柱端开裂外,基本完好。唐山市钢铁公司俱乐部,也基本完好。这说明,即使像唐山7.8级这样的大地震,如果有恰当的抗震设防,也会显著地减轻灾害损失。

唐山市凤凰山钢筋混凝土柱承重凉亭,经受住地震考验,基本完好

唐山市钢铁公司俱乐部,经受住地震考验,基本完好

包头钢铁厂在1977至1992年,使用经费4000万元,共加固厂房、民用建筑173万平方米。在1996年5月3日的包头6.4级地震中,全厂建筑破坏轻微,大部分完好无损,震后第三天就恢复了生产。而与包钢一墙之隔的包头稀土铁合金厂(现已并入包钢),因强调经费困难,各类房屋、烟囱都未经加固,地震时全厂建筑均受到中等以上破坏,半年后才恢复生产。

1996年包头6.3级地震时,包头稀土铁合金厂某二层砖混料仓被震塌

1981年1月24日道孚6.9级地震,县城地震烈度达Ⅷ度,据统计,7.6%的房屋倒塌,另有74.7%的房屋被破坏。而少数采取了抗震加固措施的房屋则基本完好。例如,道孚县邮电局机房刚好在震前做了抗震加固,经受住地震考验,基本完好。

道孚县邮电局由于抗震加固经受地震6.9级地震,基本完好

农村房屋,尤其是高原、山区的农村房屋往往抗震性能较差,遭遇强震常常一倒一片。1973年2月6日四川炉霍7.6级地震时炉霍县城下街西北侧全部倒塌。但农村也有一些因地制宜有相当好的抗震性能的房屋。在炉霍旦都拍摄的照片上,公路右侧由木柱与木屋架简易榫接的木结构房屋并没有全部倒塌,55道班的木结构房屋完好。

1973年炉霍7.6级地震炉霍县城下街西北侧全部倒塌

炉霍地震时旦都公路右侧55道班等木结构房屋完好

1962年广东新丰江水库6.1级地震前加强了监测,并及时按抗Ⅷ度地震的要求,采取抗震加固措施。就是经加固且经受住6.1级地震考验的新丰江水库与大坝的照片。

经抗震加固经受住6.1级地震的新丰江水库与大坝

国外也有很多这类事例。据中国赴日地震考察团《日本阪神大地震考察》报告,1995年日本阪神地震,20世纪60年代老旧房屋破坏为严重,70年代的房屋次之,80年代以来按新建筑规范设计建造的房屋受损量很小。地震当天神户市的城市基本格架还在,显示出日本经济与科技高度发展后重视抗震设防的成效。展示极震区(按日本地震烈度表为Ⅴ度区,相当于我国的Ⅹ度区)一幢按新规范设计的高层建筑,地震时安然无恙,连一块玻璃都没碎。与阪神地震各种破坏照片形成鲜明对照,充分体现了抗震设防的重要性。

日本阪神地震当天神户市的照片

日本阪神地震极震区一幢按新规范设计的高层建筑安然无恙

灾后按抗震设防要求加固或重建的房屋再次经受地震,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明显减轻。

一般情况下,在发生过强震的地区再次发生同样强度的地震,甚至震级稍低的中强震,都会因为上一次强震已把许多房屋结构震松了,在原有破坏的基础上叠加破坏,灾害往往更加严重。可是,如果在一次地震后,吸取教训,按抗震设防要求重建家园或加固还可用的房屋,情况就可能大不一样。下面举一些例子来说明,在这种情况下, 设不设防大不一样。

1966年3月8日和22日,河北邢台先后发生6.8级和7.2级地震,震中烈度达Ⅹ度,造成8千多人死亡,3.8万多人受伤,毁坏房屋500多万间,直接经济损失10多亿元人民币。震后重建时,邢台地区提出,建筑物必须“基础牢、房屋矮、房顶轻、施工好、连接紧”的要求。1981年邢台发生5.8级地震,新建的抗震房基本完好无损。

1989年10月19日山西大同—阳高发生6.1级地震,震中烈度Ⅷ度,造成16万余间房屋受损,其中1万多间房屋倒塌,死亡15人,伤145人,经济损失约3.65亿元人民币。震后,在世界银行支持下震区重建家园。由于大多数房屋已按地震基本烈度加固或重建、新建,1991年3月26日原地再次发生5.8级地震,这些房屋基本完好,个别出现细小裂缝。少数未加固或重建的老旧房屋受到不同程度破坏,个别倒塌。只有1人因破窗外逃被玻璃划破股动脉血管造成死亡,另有重伤1人,伤亡人数显著减少。经济损失约5800万元人民币,也比1989年6.1级地震的经济损失明显减轻。

国外也有类似情况,例如,阿根廷圣胡安市1944年发生7.8级地震,死亡5000人。经过抗震设防,1977年发生7.4级地震,死亡仅70人。又如,智利也是一个多地震的国家,1960年智利9.5级(MW)地震是迄今世界大地震。瓦尔帕莱索市的建筑物按照国家规定的要求设防,1985年发生7.8级地震,100万人口的城市只有150人死亡。

同样大的地震,发展中国家的死亡人数比发达国家的大得多

有人统计过,在20世纪前50年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遭遇强震,平均死亡人数差不多,都是1.2万人左右。可是,后50年,由于发达国家采取了较多的抗震措施,遭遇强震的平均死亡人数大大减少了,大约只有0.2万人,而发展中国家采取的抗震措施较少,而人口却增加较快,遭遇强震平均死亡人数还是1.2万人左右。

20世纪前后50年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遭遇强震平均死亡人数的对比

近年世界各地发生一些7级左右或更强的破坏性地震,造成严重的灾害。如果仔细比较一下,会发现,差不多大小的地震发生在发展中国家,灾害损失尤其是伤亡人数要比发达国家的大得多。例如,1999年8月17日土耳其西部的伊兹米特市发生7.8级地震,倒塌房屋10万余间,死亡16000多人,26000多人受伤,近300万人无家可归,直接经济损失超过200亿美元;又如,2001年1月26日印度古吉拉特邦普杰市—巴乔镇一带发生7.8级地震。据BBC 2月5日报道,古吉拉特邦普杰区650个村镇中有492个遭破坏,150个遭严重破坏,死亡人数已达16450人,受伤人数已超过55863人,直接经济损失超过45亿美元;再如,2003年12月26日伊朗巴姆7.0级地震。据伊朗官方2004年1月16日公布,已造成41000余人死亡,15000余人受伤,经济损失还难以估计。2004年12月26日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西海域9.0级地震引发海啸,冲击了印尼、斯里兰卡、印度、泰国、孟加拉国、马尔代夫、索马里、马来西亚、缅甸、坦桑尼亚、塞舌尔、肯尼亚等印度洋及其沿岸十几个国家,造成28万人死亡,224万多人无家可归。相反的例子,如2001年6月28日,美国西雅图发生6.8级地震,由于近10年来当地政府十分重视地震灾害的防御,花费了近2亿美元的经费,加固了市区的危房等,因而地震只造成1人死亡,还是因为受地震刺激,心脏病发作而死的。又如2004年日本新潟7级地震,死亡仅40人。

同一次地震,建筑物跨不跨在发震断层上,灾害差异很大坐落在发震断层上的建筑物、操场、铁路、大坝、桥梁和水泥涵洞被地震断层错断或拱弯。仔细调查会发现,稍微离开断层一点距离,地震灾害可能明显减轻。例如,1999年8月17日土耳其伊兹米特7.8级地震发生断层错开。院墙被水平错开3米,而10米外的楼房完好无损。坐落在这一条断层上的楼房可是破坏严重。

土耳其伊兹米特7.8级地震断层错开院墙3米,而10米外楼房完好无损。

坐落在同一断层上的楼房的破坏情景

再看1999年9月21日台湾集集地震的一些例子。台湾竹山延平镇位于断层线上的加油站完全倒塌,可是离开断层线约20米的宿舍却依然屹立。

台湾南投雾峰国立小学操场跑道被错断,东侧被抬高了2米。跑道旁边,离断层线只有几十米的主席台和看台却基本完好。这个操场由雾峰国立小学与光复国中共用,而同一断层线上光复国中的地震破坏程度就不一样。

台湾集集7.6级地震时,南投雾峰国立小学操场破坏全景

台湾集集7.6级地震时,位于断层线上光复国中教学楼破坏情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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